“号贩子”手机里的转账记录

警方在抓捕现场固定证据 　　武侯公安供图

武侯公安宣 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王一多

　　前不久，成都武侯警方抓获了两个恶意抢占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专家号的“号贩子”团伙。此前，华西医院大量号源被“号贩子”恶意抢占、普通患者一号难求的问题得到有效遏制，稀缺医疗资源供需矛盾得到缓解。但随着调查持续深入，隐藏更深的线上贩卖医院号源的非法产业链浮出水面，其中以华西妇产儿童医院（以下简称华西妇儿院）孕妇产检号、建档号源的抢占、贩卖问题尤为突出。对此，成都武侯警方乘胜追击，在华西妇儿院再次抓获两个专门抢挂孕妇预约建档号的“号贩子”团伙。据查，两个团伙共抢占建卡号源3200多个、非法获利620余万元。

升级人脸识别后“号贩子”仍然猖獗
　　华西妇儿院本部所在的华西坝是成都医疗资源集聚区，这里还有规模更大的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华西第四医院、华西口腔医院等。为了应对医院周边流动人口多、治安环境复杂等问题，成都市公安局武侯区分局华西坝派出所于2014年挂牌成立。最初的工作主要对付扒窃、调解医患纠纷等，而随着“号贩子”恶意抢占、倒卖医院号源的情况凸显，警方开始转移注意力。华西妇儿院也开始与警方合作应对“号贩子”。
　　在武侯区公安分局的建议下，华西妇儿院率先在华西四家医院中建立起人脸识别挂号系统，这一定程度上削弱“号贩子”的抢号能力。但是，医院信息部通过长期监测发现，依然有人利用技术手段攻击医院挂号系统进行抢号。
　　院方收集整理了部分数据，将情况反馈至武侯区公安分局，该局迅即成立由网安大队、情指中心和华西坝派出所组建的专案组。很快，专案组就梳理出两条清晰的线索脉络：一条线索通过深挖被患者投诉账号的信息，发现背后操作者指向一对夫妻；另一线索则是通过对医院挂号系统进行监测分析，发现某IP地址高频访问挂号系统服务器上百万次。
　　专案组迅速厘清了两个团伙的组织架构，并摸清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和落脚点。7月4日上午，专案组前往成都高新区中和街道某小区将犯罪嫌疑人王某夫妇抓获。7月11日上午，根据前期研判的线索，专案组兵分两路前往另一团伙主犯赖某及两名“倒号”成员的住所开展收网行动。“赖某被抓时，他的电脑还在运行非法软件，正在攻击医院挂号系统进行抢号。”参与抓捕行动的网安大队民警柯文浩说道。

自制非法软件，两个团伙非法获利620余万元
　　“‘号贩子’定制针对挂号系统的抢号软件，仅靠一台电脑或几台云服务器就能代抢号。”网安大队民警程登璞表示，由于华西妇儿院的建档挂号需要人脸识别，“号贩子”专门研究了可迅速收集人脸信息的软件，批量向医院提交挂号请求，王某夫妇和赖某团伙都是利用这一手段进行抢号。
　　经查，王某夫妇长期活跃于各大社交网络平台，通过假扮孕妇等方式吸引孕妇群体关注，顺势推销自己的联系方式为他人代抢号，因其“技术能力”稳定，在“号贩子”圈内小有名气。今年5月份，王某夫妇从网上看到成都武侯警方打击涉医“号贩子”的新闻，由于害怕，“消停”了一个多月，没想到还是被警方抓了。
　　“以前华西医院还是线下挂号的时候，我帮别人在自助机上挂号。”另一团伙的主犯赖某是一名程序员，曾长期混迹于华西妇儿院周边，通过吆喝代挂号等方式当过一段时间“号贩子”，后来医院将线下挂号通道关闭，赖某就此“失业”，重新找了份正经工作。
　　今年年初，赖某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代挂建档号的“高收益工作”，想到自己也有技术，便开始自行研究攻击医院挂号系统的软件。之后，赖某又联系上曾经在医院附近认识的两名“号贩子”，几人一拍即合，达成合作协议。两名“号贩子”负责招揽“生意”，赖某负责在抢号前线上指导“客户”，让“客户”跟着其指示完成下载软件、录入人脸等操作，直至挂号建档成功。每天抢完号后，赖某再简单收拾下去家附近的单位上班。
　　据警方介绍，结合审讯和前期调查情况来看，2021年至今，王某夫妇通过网上招揽客源并恶意抢占建档号源3000多个，每个号源加价1500元到2500元不等，共计获利600余万元。赖某及其团伙成员在短短4个月时间，利用自制非法抢号软件从医院挂号小程序抢得孕妇建档号源200余个，共计获利20余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