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到社区开展防范电信网络诈骗主题宣传活动 成都市检察院供图

刘峥峥 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王一多
　　兼职刷单、日赚千金、投资理财、高额返利……这类广告在网络上随处可见，许多人抱着“发财梦”加入其中，最后却落得人财两空。对此，成都市检察机关保持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高压态势，全力以赴推进“断卡”行动，2020年10月以来，全市两级检察机关起诉电信网络诈骗及关联犯罪人员6887人，“反诈”工作取得积极成效。

强化协作
打好惩治电诈“组合拳”

　　电子证据发现、固定难，时空、地域跨度大，证据获取难，被害人认定难，款项笔数多、流向复杂、金额计算难……面对电信网络诈骗案件办理中的诸多难题，大邑县检察院开出的“药方”是：以引导诉前侦查、把握证据标准、坚持宽严相济为着力点，有效厘清犯罪事实，实现精准打击。
　　“被告人揭某、杨某、王某、吴某等人为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于2020年8月在境外缅甸某地组建诈骗公司，组织严密、结构完整，依法应当认定为诈骗犯罪集团……”2023年6月27日，在对“阿玉”“王哥”等34名诈骗人员提起公诉的庭审现场，大邑县检察院检察官肖玲当庭宣读公诉意见书。
　　这起大邑县首例跨境集团电信网络诈骗案始于2020年8月，揭某等人共同出资在缅甸组建电信诈骗公司，开展“业务”培训，配备作案工具，制定奖惩制度，形成组织严密、结构完整的犯罪集团。2020年8月至2021年6月期间，该集团先后组织被告人周某某、陈某某等20余名中国公民偷越国境至缅甸，利用网络社交软件冒充女性海量添加男性好友，骗取对方信任后，引诱其通过虚假的“福利彩票App”购买彩票，实施针对中国境内居民的诈骗活动。
　　“该犯罪集团的诈骗手段看似简单，背后却有着严密的组织与分工，个别骨干成员反侦查意识强。除此之外，由于该案为跨境电信网络诈骗案，许多关键信息、数据无法获得，为调查带来不小的难度。”肖玲介绍说。
　　在此案的办理中，为破解被害人难认定问题，大邑县检察院督促侦查机关通过技侦手段，追踪诈骗窝点人员犯罪使用的社交软件账号，据此在反诈取证平台上锁定被害人；通过在案骨干成员、组长、组员等人的供述，结合诈骗窝点每月在白板上公示的诈骗金额、诈骗所得的分配方案、各被告人自认诈骗金额及违法所得，构建多维度、多角度指控体系，以此破解数额计算难题；通过深化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实质化提前介入，办案检察官深入分析在案人员航班信息，发现多名大邑籍人员多次乘坐同一航班往返云南边境，提出补充侦查提纲对同航班大邑籍人员开展排查，成功锁定涉案犯罪嫌疑人，以此破解犯罪打击难题。
　　为形成惩治电信网络诈骗合力，成都市检察院牵头与成都市公安局、成都中院建立起“三长联席会”协商机制，依托该机制形成《关于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及关联犯罪专题会会议纪要》，有效解决了“两卡”案件中的指定管辖问题。在成都市检察院协调指导下，多个基层检察院与公安机关会签或出台证据指引类文件，引导侦查机关完善类案证据调取收集，并与审判机关就关联案件量刑及相关法律适用问题开展座谈，推动形成共识。

完善机制
做实追赃挽损“后半篇文章”

　　2023年9月8日，何女士来到新都区检察院，向办案检察官送上锦旗，表达自己对检察机关“公正执法，为民解忧”的谢意。这既是对检察办案人员的肯定，也是对认罪认罚“代偿”从宽机制在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方面发挥实效的一种认可。
　　长期以来，电信网络诈骗案件追赃挽损难，是摆在办案人员面前的现实问题。为此，新都区检察院依托认罪认罚从宽处罚制度，探索构建认罪认罚代偿从宽处罚机制，在上游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未到案或没有足够赔偿能力、损失无法追回的情形下，对真诚认罪悔罪、退还违法所得且积极代为“补偿”被害人损失的关联犯罪嫌疑人，依法从宽处理。
　　2023年3月，罗某、薛某、李某某将自己的银行卡租借给他人用于接收、转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资金，谋取非法利益。3人提供的银行卡接收、转移涉案资金共计200余万元，其中被害人何女士被骗57万余元。受理该案后，新都区检察院承办检察官就认罪认罚“代偿”从宽机制向3名犯罪嫌疑人进行了细致阐述，引导其算清人生账、经济账、情感账。在承办检察官的普法和感召下，3人自愿认罪认罚，主动补偿何女士经济损失共计8.7万元。
　　何为认罪认罚“代偿”从宽处罚机制？即，在特定案件类型中，犯罪嫌疑人的行为与关联案件被害人的损失具有因果关系，但法律对犯罪嫌疑人是否具有赔偿义务缺乏明确规定，在此基础上，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认罚，并积极“补偿”关联案件被害人的损失，司法机关则给予其实体或程序上的优待。
　　除了建立完善机制，成都市检察机关在办理该类案件时还穷尽其他方式，以最大限度挽回受害人损失。都江堰市检察院在办理一起虚构可代为预约接种宫颈癌疫苗的诈骗案中，运用“全链条”监督模式开展侦查监督工作，通过发出侦查意见、追加起诉等方式，深挖彻查相关犯罪事实，用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追赃挽损，最终被告人全额退赔损失并取得被害人的谅解，案件办理形成闭环。
　　“我们坚持最大力度、最大限度追赃挽损，把化解社会矛盾的理念贯穿办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始终。”承办检察官介绍说，该案有的被害人在当地，还有的被害人在贵州、重庆、青海、广东等其他省市。办案期间，数名外省的被害人多次电话联系检察机关请求挽回损失，但因疫情防控原因无法亲自到案参与协商退赔。为切实践行司法为民原则，弥补受损的社会关系，承办检察官积极敦促被告人退赃退赔，多次与双方当事人、律师进行沟通，最终促成被告人亲属于庭审当日向被害人转账汇款，全额退赔损失并取得被害人的谅解。

加强治理
共同筑牢反诈“同心圆”

　　电信网络诈骗及关联犯罪屡禁不止，源头上与涉案人员法律意识淡薄、被经济利益裹挟等问题息息相关。成都市检察机关在对办理的电信诈骗、帮助信息网络犯罪等案件进行梳理分析后发现，涉案人员呈现两极分化态势：一部分为初入社会、无固定收入的闲散青年或刚毕业的学生，法律意识较为淡薄；另一部分为文化程度不高、经济状况不佳的群体，出于经济原因被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分子以低成本、高报酬、一夜暴富等噱头吸引，进而参与到电诈及关联犯罪中谋取非法利益。
　　为此，全市检察机关不断丰富宣传形式，营造出尊法、学法、守法、用法的反诈氛围。借助“6·29”反欺诈宣传日等时机，联合公安、法院、电信等部门，开展公开观摩庭、庭审进校园等多种法律“七进”活动；将反诈宣传与未成年人法治教育、养老诈骗宣传有机结合，主动向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通报相关工作情况，接受监督、听取意见建议。全市检察机关开展的防范养老诈骗、电信网络诈骗宣传相关工作多次被《检察日报》报道。
　　“你以为你如此包装，就不知道是你。发圈造假伪装自己即是谎言开始，一旦让人转账，汇款犯罪不会停止……”郫都区检察院自编自演的视频《郫都检察MC“反诈”天团来袭！》，以Rap形式生动揭示了诈骗分子常用手段，并加入检察官平日总结的防骗提示，该作品及成都市两级检察院创作的《我的意中人》《天下无诈》等形式多样、各具特色的反诈普法短视频，被最高人民检察院新媒体矩阵平台转发，其中警惕电信诈骗短视频《陌生来电》浏览量达356万。
　　此外，成都市检察院还充分发挥检察建议职能，指导基层检察院就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问题发出社会治理类检察建议10余件，分别聚焦“两卡”治理、“空壳公司”治理、诈骗团伙租用写字楼公司化运作、未成年人及在校学生电信网络诈骗法治教育和监督管理等问题，向行政机关和企业提出意见建议，形成《当前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存在三个方面问题需引起重视》《成都市双流区检察院打造惩治网络犯罪新模式》等调研报告，为党委政府决策提供参考。